慢火煨字

2013年2月21日 星期四

〈卷耳〉的另類解讀及表現手法問題/望軒


讀《周南.卷耳》筆記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 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 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 我僕痡之,云何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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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的另類解讀及表現手法問題】 望軒

大概今人讀〈卷耳〉已不同古時,接受它是一首關於思念的詩歌。不過,對於詩歌如何「表現」的問題,似乎略有分歧。第一節,與二三四節的主詞稍有不同,採草的女子,與牽馬、飲酒、帶僕人的形象很不同。網上有資料轉引日本學者青木正兒和孫作雲認為這詩是兩詩殘篇的拼合,暫時仍要存疑。對唱之說,就內容和形式來看又不似,內容上男女已分別,未能圓滿成事,與對唱歌唱愛情的美滿很不同,而且對唱既然相對,如何表現看不見對方的那種情況呢?看來形式上並不可通,也沒有輪流對唱的痕跡。反倒是第一節寫女子,二三四節想像對方的情態可能比較合理。這與殘篇說也有可能性。

除了這些說法,還有其他的,我就家中的一些參考書引介一些,以拋磚引玉。葉舒憲《詩經的文化闡釋》,從人類學的角度切入,推斷其古時的巫術文化特徵。他認為《詩經》中有些「採草」形式的愛情詩,具有先民愛情咒術的痕跡。他也注意到詩中的奇怪結構,指出採卷耳並非為了糊口,而是表現女子借助這些野草來造幻,二三四節皆是女子的幻想。這說法是否合理?是否有另一種詮釋魅力?大家可以來討論一下,感興趣的可以借那本書來翻翻。

另外,我又談談日本學者白川靜的《詩經的世界》,他也注意到結構問題,疑惑摘草只是排遣女子思念征人的寂寞的行為是否能完全解釋這首詩。白川靜喜歡與日本民歌《萬葉集》比較,有興趣可參看。他說摘草於「周行」,認為周行是周都連結東方諸侯的東西大幹道,徵收山東譚國的賦調,周貴族所歌小雅〈大東〉,亦稱「周道」。這是其中一種思考,與詩中的酒、禮等似乎有種內在連結。白川靜也未能解決,大家也可想想。另外他提到古人的感應思維,認為卷耳置於周行,是用作感應遠人的精魂,也非不可。又,白川靜也曾推測可能是對唱形式。我自己覺得,遠人的身分可能頗關鍵,他似乎擁有僕人,抑或那不是指僕人而是其他意思?

我的另一猜想是,不假設「置彼周行」的行為是無心採卷耳,而是放在明顯的位置(採草通常在山上?),在山上放置一個筐,想像這可以讓遠方的戀人看見自己所在的位置,即時走得很遠也能定位。於是有二三四節的設想對方登高的情形。讀這首詩,有很多假設,無法定奪,皆因結構上的跳接形成,意義在裡面的拼合生成。大家覺得怎麼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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